睡着了,抱住祁不砚腰腹的手因为她太过紧张,很用力,仿佛将他整个人嵌入体内般。

他被勒得疼了,却不说。

祁不砚也很喜欢贺岁安给予他的疼痛,能奇妙地化之为乐。

*

旭日东升,船稳行于水面。

早上的太阳无法照进船舱房间里的小窗,里面还是很暗的,若是不点蜡烛,跟夜晚的光线一样。

贺岁安还躺在祁不砚怀里,二人头发缠到了一起,她本来睡得好好的,做了一个被虫蛇包围的梦,双腿悬空一蹬,醒了。

对于一个怕虫蛇怕到极致的人来说,做这种梦很惊悚。

吓死人了。

她缓缓地松开搭在祁不砚腰腹的手,揉了下眼。

还有脚。

贺岁安把脚也搭到了祁不砚的身上,睡相极其的不雅,换作她,她是不喜欢别人睡觉搭手脚给自己的,会觉得很难受。

祁不砚不觉得难受?

还说习惯了和她同床而眠,贺岁安不知道他是如何习惯的。

她还时常担心他的手脚会不会被自己枕到发麻,贺岁安放轻动作下床,脑海里重现昨夜发生的一切,又忍不住回头看他。

祁不砚肯定不知道他那些举动意味着什么,贺岁安拿过放在床边的外衣,穿到身上,系好。

她摸了一下脑袋。

乱糟糟的。

长发与丝绦混乱地交织,打结了,贺岁安坐在房间的矮凳里,将发鬓的丝绦一条一条解下来,有时扯到头发,疼得她呲牙。

以后不能那么懒了,得把丝绦拆开再睡觉,因为睡觉的时间一长,这些丝绦就会乱,醒来还是得花时间拆掉,重新扎过头发的。

房里没镜子,贺岁安是随意摸索着解开丝绦的。

解完丝绦,又要扎回去了。

好麻烦。

贺岁安捏了捏酸疼的手腕,拿出檀木梳梳顺头发,再扒拉着自己长长一团头发,想挽起来,却怎么也固定不住,发丝总是滑落。

祁不砚不知何时起了,走过来。

她听到动静,歪头看去。

少年衣衫略乱,衣领没合好,露出半截月色的锁骨,他的头发倒是没怎么乱,此时柔顺地垂在腰间,衬得那截腰越发地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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